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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忘(十二)

*来,更新





       时间回到集会开始前的下午,村长家。

       斜阳穿透村长办公室宽阔的落地窗,为正在办公的村长提供了充足的照明。他正在阅读一些古老的羊皮卷,察觉到双眼有些疲倦就停下来捏了捏鼻梁,余光扫到窗外的绿色。窗外是美妙的后院景色,那里不仅种植了常见的观赏植物,还增设了孩子们喜爱的游乐设施。尽管村长家的两个孩子都是女孩,但是后院摆放的玩具木剑、木枪显示出年纪尚轻的她们已经初露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家的温暖让这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流露出温柔的眼光,但想到他手里羊皮卷的内容,顷刻间那温柔的流水变成了冷峻的冰块。

       他命人将自己的女儿们唤到跟前,在她们不谐世事的目光注视下陈述了一些令人惊骇的事实。

       村长一族是从前ALFA之城的遗民,很久以前,不知名的大军攻占了他们的城,失去了领主的庇护,城池很快就沦陷了,无数人被抓起来的同时就被当场处决。拼命逃亡之际,他们的祖先亲眼目睹那军队中簇拥着的首领,除了身披鲜血般惹眼的披风,还手持一把眼熟的长剑。后来某位据说执政能力很强的国王上任了,后来据说ALFA城的人因为染上怪疾实在没办法医治国王才会不得已屠城的。

       远走他乡的遗民团结在一起隐形埋名生存了下来,他们做过很多不同的行当,经商的、做手艺的,每当节日的时候他们都会聚在一起,庆祝苦中透着甜的生活,感慨族群人丁还算昌盛,虽然总要小心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管成为什么样的人,不管迁徙到什么地方,他们都没有忘记自己的故土。老国王去世了,想必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村长的祖先做了一个决定——回到故乡。据说那里已经是一片无人区,几十年不曾有人踏足了。ALFA城的遗民们回到了曾经的故土,尽管那里无端长出了一片森林。“好歹我们又多了很多资源去活着呀。”乐观的族人们想着,“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句话总有它的道理。于是他们推举出一个比较有公信力且优秀的家庭当领袖,开始在这里繁衍生息,村长的职位就是从这里开始世袭下来的。

       或许小孩子们的探险精神就是从祖先那里遗传下来的,现在这个叫做莱复伊村的村民们一下就对这个长在老城旧址的森林产生了兴趣。每隔一段时间,村里就组织一些青壮年进去探险,他们中的一些人孩童的时候还在城里生活过,能够从断壁残垣中回想起道路的样子。

       起初的探索结果是鼓舞人心的,他们发现森林里的野味非常充足,甚至有些还是稀有物种,拿到附近的镇子上能卖个不错的价钱。但后来的一次探险在村民心里埋下了忧患的种子,他们发现了那个东西。

       历史上记载那天的天气不太好,是个大阴天,这天探险队要去侦查领城堡附近的区域。等到他们越来越靠近领主的城堡范围,森林的氛围发生的变化让进入的村民不寒而栗。树冠的缝隙比森林外围更加密集,能见度不足两米,就连经过的风都变得小心翼翼。是什么影响了这里的流向呢?村民们这样想着,细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时云层不情愿地允许了其中一道光刺下,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踏入一片由黑色笼罩物盖住的区域,定睛一看这片区域的穹顶就是一个巨大的树冠,不远处那条高直入云的黝黑的柱子应该就是树干了。后勤人员拿来照明用的煤油灯,光明的浸润让探险队员的心神定了定,整理好队伍,他们开始向树底走去。

       他们会在树底下看到什么?他们看到的和安诺看到的一样——领主的爱剑稳稳地插在树根之间,上面的“AL”标志一如当年那样崭新。受到惊吓的众人只能勉强保持住队形便从森林中仓皇撤出,等他们进了村庄暴露在感觉安全的环境下,就再也不能抑制住内心想要强烈表达的欲望了。

       “魔剑,是魔剑!”他们有的人这样对村长喊道。

       同一天,村长站在所谓魔剑的面前,其他管理层村民瑟瑟发抖地团在背后。村长记得当年这把剑没有被火焰烧毁,而是流浪在其他地方,他叹了口气。这是以前的人留下的孽吧,如果能够好好沟通,而不是忽视生命的珍贵,应该下场会好很多。

       最后村长决定,告诫自己的小孩不要轻易进入森林,大家都只在靠外围的森林范围活动,因为不知道擅自移动这把剑会有什么后果,只能先放任不管了。就在村民们现场决定好解决方法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大斗篷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把剑的旁边,宽大的帽兜掩去了模样。那个人说,你们的决定是对的,以后还会有其他人来寻找这把剑,假装不知情对你们都有好处,如果让外人知道你们和这把剑之间的联系,村子将会再一次遭受灭顶之灾,当然触碰这把剑对你们并没有什么伤害。说完这番话,那人如来时隐入黑暗中离去了。

       “根据这本日记上的记载,那把剑应该还留存在森林里。我知道你们最近都在森林里做了什么,相信你们都看到了那把剑了吧。”在父亲的注视下,两位少女一个低头缄默,一个皱眉沉思。

       “到底是谁让你们去的?”父亲选择继续向两个女孩“施压”,Jade依然选择低头,但是控制不住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爸爸,”杰西卡开口了,“安诺确实引导我们看到了那把剑,但是他说也是别人让他去找的,我们以为这只是个游戏。”

       Jade吃惊地看向杰西卡:你怎么能……但是后者只是坚定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村长的眼光在两个女儿间扫射了一下:“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不要出门,今晚会有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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